王爷突然来了——
“晓,晓得了。”
一向镇静无比的陈尔嫣头一次慌了神,嘱咐环佩收拾地上的茶渣与破碎的茶盏,尔她自己却去了里屋,并未开屋门亲自相迎。
环佩立刻蹲地收拾这个残局,而紫兰则开了屋门,低着头,等着迎王爷进内。
片刻朱沛一身常服进内,屋门开着却没有主子,唯有两个丫鬟,不免奇怪,“你家主子呢?”
天气尚好,又无要紧事,他便踱步环顾整个王府,慢悠悠的转进了侧妃的四合院,这个四合院的地理位置的确不好,后头西侧门走动的丫鬟小厮较多比较嘈杂,可侧妃她自己喜欢,那就这么着罢,再换更麻烦。可这一进来,却没看到人。
紫兰请了安便跑了出去,她要去沏茶。
而环佩等收拾完了才请安,又回话,“我家主子在里屋换衣裳,方才失手打碎了茶盏。”
朱沛当即就急了,“她有没有事?怎么好端端的摔碎茶盏了?”
环佩笑着起身,再回话,“主子没事,就是衣裳糟蹋了,才练完琴换的,这下子又该换了。”
这下朱沛心里安定了,人没事就好,“无妨,不过一件衣裳。再多,宁王府也供得起。”旋即坐下了。
很快紫兰上了茶,丫鬟们都退下时,陈尔嫣才迟迟从里屋出来,她又换了一件淡紫色襦裙,此刻的她早已恢复如常,没了之前的慌张,先是恭敬的行了礼,然后才开口说:“今儿我这里真是蓬荜生辉,又来一位稀客。”
又?
那之前还有谁来过?
可朱沛说出口的话就不那么好听了,尤其是看她那张冷淡的脸,方才进屋的喜气荡然无存,“整个平州都是本王的,什么叫稀客呀?本王来自己的境地,怎么就成客人了?”
陈尔嫣莞尔一笑,却硬邦邦的说一句,“可不嘛,倒是妾多嘴了。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;率土之滨,莫非王臣。”
朱沛真是难忍她死气沉沉的脸,有时候他也在想自己到底喜爱她什么。对他,她从未给过一个好脸,“过两日,本王就带孙氏赵氏去看看平州境地。你有什么要本王带的?”
“没有,王爷还是给别人带罢。”
别人?
“噢,侧妃真是大度,”朱沛抿一口茶,突然蹙眉,“你口中的别人是谁?所指又是何事?”
陈尔嫣说:“昭训有了身孕,她目前还吃不惯王府厨房的北方菜,您可以寻一个南方的厨子,她定很欢喜。”
朱沛脱口而出一句话,“你习惯吗?”虽才四个字包含了他对她的关心。
无比温暖,暖着她的心。
陈尔嫣愣神间被朱沛缓缓握紧了手,此刻两个人的心再慢慢靠近……
一切看似水到渠成,却终究陈尔嫣逃不过自己的内心,伸手抵挡了朱沛步步逼近,“你别碰我!别靠近我。”旋即转身背对他。
然而这样的举动彻底触怒了朱沛,他身体那股被拱起的火无处发泄,眼底的私欲熊熊燃烧,他只想生吞了她,有时候理智抵挡不住这股火,“你是我的侧妃!伺候我是应该的!”跨步到她跟前,立刻抓紧她的肩膀用尽了所有的力量,丝毫没有以往的温柔。
陈尔嫣的肩膀很疼很疼,只觉得像要碎了一样,“你放开!”
“我不放!”
说完,朱沛死死捏着她的脸,狠狠吻下去。
陈尔嫣彻底怒了,她使劲拍打他,想要推开她,可是她怎么也推不开,除了退毫无办法,最后被逼到瘫在椅子上,她放弃抵抗,像是在等待命运的结论。想下一步动作的时候朱沛猛然看到她眼里的冰冷,像冬季的湖水毫无波澜,没有透露一丝丝的感情,哪怕连恨都没有。
这样了,有什么意思?
朱沛忽然懂得了什么,一个不属于他的女人永远不属于他,她的人在平州,心在哪里都不知道。如此,好没意思。
放开了她,“罢了,你就守着你的冰清玉洁过一辈子吧。”甩手就踱步离去。
陈尔嫣愣住,不知多久,默默哭了,晶莹剔透的泪珠一滴一滴滚落在地,唯她自己明白,那是一种喜极而泣。
冰清玉洁四字,是她对他最后的守护。
她这个人,她这颗心,任何时候,都不该被人玷污,哪怕是她名义上的夫君。
……
——我是嫁给了你,但我的心没有。
——你用一道圣旨逼迫我就范,逼迫我嫁给你开始,你就注定不可能得到我。
——别碰我!